月行一条狗

歌仙沼,产文双兼定,可能有俱利歌。
(暂时离开一阵子!)

衣锦夜行(十四)(双兼定,烛俱利有)

和泉守翻车预警。
和泉守翻车后竟然试图自己把车翻回来预警。
咖喱家神秘(呸)男友终于即将现身预警。

——请给我小心心算了算了别打我就行——


过了许久,歌仙听到和泉守的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是。”

歌仙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思绪却回溯得疯魔,那一天他跟在长曾弥身后冲进病房,心正狂跳不止时,第一眼便看见大俱利伽罗那似乎凝成实体杀意的眼神,他挡在那群乌合之众前面,像狼群传说中巨大而孤身的幽灵狼将他的领地护在身后。歌仙毫不怀疑,如果那些人真的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病房内就会溅起血光。

他身后的病床上就是他的整个世界。躺着的人睡得脆弱又安详,对剑拔弩张的一切无知无觉,连梦呓都没有半分,连呼吸都没有声音,眉头都是舒展的。他的一只眼睛被绷带覆盖着,另一只眼睛如果能睁开将是和大俱利伽罗一样的灿金色,有一只输液的手露在被子外面了,大俱利余光里看到,轻柔小心地打开被子,又将手与输液管一起掖进被子里。

那曾是一只多么漂亮的手,骨节分明,手指的线条利落带几分冷清,偏偏又是温暖的,每次那只手在不同皮肤上游走着刻画上绵密刺青图案时,歌仙都会觉得那只手是以最精密的标准打造而成的仪器,却比仪器更充满灵气,作品毫无瑕疵而又如有生命,歌仙觉得造物也不过如此。

可只要短短的一瞥,歌仙已经看清楚了那只手再也不可能回到原来的模样,火舌毁灭了造物主的灵魂,留下满手惊心伤痕,如同失败的纹身作品,终其一生也无法洗去。

那只手曾握过很多东西,握过刺青针,握过锅铲,握过竹刀,握过他或大俱利伽罗的手,当他满眼满口都是浓烟与火苗时,那只手仍然是不可思议的温暖,那个人抬起了压住歌仙一条腿的杂物把他扶起,笑着拍拍他的肩背,拉着歌仙穿过那个他以为的葬身地狱,然后在马上要逃离的一刻用力将歌仙推了出去。大俱利伽罗就在火场的警戒线外,差点倒下的歌仙从未看过大俱利伽罗那样惊惶的神情,他曾以为就算有一把刀刺进大俱利伽罗的心口他也会面不改色。

紧接着歌仙听到一声闷响,后来知道那是烧着的横梁砸倒了身后的人,那个从来都是笑着把他们挡在身后的人,再也没能站起来。

这是大俱利伽罗的噩梦中一次又一次回放的画面,歌仙每次都拍着他的肩膀告诉他不会有事,可大俱利伽罗从来不知道,这段画面同样几乎每一晚都出现在歌仙的梦里,每一次歌仙都拼尽全力转过身,用身体扑向那个人,用双手挡住那个人,却每一次都在触碰到那根燃烧着的横梁之前陷入一片如同死国的黑暗,然后他就只能看着那个人的躯体被压在横梁下,一动不动。

他永远没法看到那根横梁是怎么砸下的。

——光忠。

和泉守兼定觉得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终于掉落下来。他全身发冷,紧接着胃部挨了沉重的一拳,他一瞬间以为那器官已经碎了。他呛咳着捂住一阵阵抽痛的胃部,僵硬地坐倒在地,仰头看着歌仙赤红的双眼。

“如果不是光忠,几个月前我就已经在一场大火中死去了。如果他因为你出了什么意外,我今天说不定会杀了你。”歌仙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到和泉守面前,俯身攫住了和泉守的领口,和泉守看到歌仙的手颤抖得厉害,如同寒风中枝头上最后一片倔强的枯叶。

“我再问你,你的前助理并没有出国吧。”歌仙连双唇都颤抖着,和泉守从他有些狰狞的脸上看到从未见过的神色,愤怒与绝望随着和泉守的沉默在他眼中一点一点沉淀,凝结成难以弥散的悲哀。“你很厉害,大俱利伽罗的身世早被你调查干净了,你连他曾经去做流浪猫救助都知道,自然也早就知道他和我为什么要进这个圈子,更是十分清楚我做大俱利伽罗替声的事情吧。那你又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做你的助理?为了要挟他?”

和泉守动了动嘴唇,艰难地发出一个气音:“不。”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迎上歌仙悲哀中夹杂着嘲弄的目光。

“我很抱歉,大俱利的事情是我谋划在前,我没能调查到烛台切光忠的事情,让他陷入危险,差点……出了意外。签约大俱利伽罗也不全是为了低价,他有能力成为一个好演员,他愿意选择我们,我也非常高兴。但是,”和泉守头一次没有掩饰他眼中的疼惜,抬起手覆住了歌仙仍然颤抖不止的手指,轻轻用手心拢着。“和那家公司结怨在所难免,我不能让你身处险境,这是大俱利让我答应他的,也是我自己要负责的。之定,你一定以为我调查了你很多,才会知道你这么多事情,我今天说出来你大概不会相信……我认出你,是靠声音。”

“声音……你是说,电台?所以你才会知道,之定就是我……原来你在那时就已经……”歌仙一时间愣在原地,甚至忘了挣脱和泉守的手。

“在我最低谷的时候,我不知道从哪发现了你的电台,从那以后每天晚上都听,就好像认识你很久了一样。”和泉守陷入回忆,歌仙沮丧地发现他仍然无法迎上那双昏暗光线下仍旧明亮温柔的双眼。“后来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这声音实在太熟悉了,似乎在我半梦半醒的时候就已经听了很久……之定,你是喜欢和歌的人,应该知道和歌里写的那种没见过面便已经生出恋慕之情的感觉吧?我以前是不相信的,可是遇到你以后,我就相信了。”

和泉守随着话语慢慢坐直了自己的身体,歌仙的那只手被他双手交叠着拢住,轻柔得像守护一团云烟。“我以为我不会对什么人着迷,你是第一个。你又有才华又温柔,却不被人知道,就像穿着漂亮帅气的衣服走在夜里,如果不去靠近你了解你,我说不定就永远和你错过了。或许这是你想要的,或许不是,但我不希望你就这样被埋没下去,在我眼里最缺机会的人不是大俱利伽罗,而是你。后来大俱利伽罗告诉我你也有梦想,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我一直都相信总有一天这个世界上的人都会传诵你的故事,所以你才会在这里。至于你为什么会变成我的助理,是因为我想不到除了我身边,还有哪里是最安全的地方,如果以我的能力守不住你的安全,那也是因为我没本事和那家公司对抗,也算是和你共患难。之定,我一直不希望你知道这些事,但我希望我喜欢你这件事,你要听我亲口说。”

歌仙找回些力气,下了很大决心一样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他后退两步靠着墙坐下,合眼的瞬间掩不住他一身疲惫,苦笑着将头倚上墙面,和泉守第一次看清了他眉间细细的纹路,一撇一画都是他步步小心的不堪重负,就像面具碎了,即将露出一张鲜血模糊的脸。

“你如果在今天之前告诉我,我说不定会真的很惊喜。”他的声音里带着和泉守从未听过的无力感,“我以为你是不同的,是独善其身的,虽然是快三十岁的人了,还能有一身的少年气,干净又纯粹……我曾经最喜欢你这一点。可是今天看来,你和山口,和那家公司的人,也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没有任何的不同罢了。我不该对你抱期望,我甚至在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不该和你说话,那时我不明白什么叫自不量力,只以为我能改变些什么,说到底,是我自己没用罢了。”

“不!”和泉守慌了,他手膝并用,向前无措地爬行几步,惊惶攥紧了歌仙的衣袖。“我是谋划过很多,以后也会一直谋划下去,可唯独喜欢你这件事我没有谋划,你就在那里,吸引着我,我没法控制自己对你的感情……之定,你还记得那天你问我是否开心吗?我不开心,如果梦想是开开心心就能实现的,那这样的梦想又有什么意义?在这个泥潭一样的圈子里,我如果心里装着远方,我就要一点一点应付掉眼前的苟且、骚扰、麻烦,然后我才能做我想做的事,拍我想拍的戏,不用我说你也知道这有多难。但是我真的没有和他们一样……你知道,处在我这个身份,我可以拿烛台切或者大俱利来威胁你,甚至说可以随便让你做什么事情,你都没有办法,顶多只能像现在这样给我一拳,你甚至没机会挥出第二拳,但是我没有,我不愿这样也不会这样做。之定,我不想恶心你,我想配得上你。”

“别再说了。”歌仙觉得自己的身体又不受控制地战栗,他一把挥开和泉守,扶着墙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你只让我觉得冷。”

和泉守仍旧坐在地上没有起身,他的帽子进门时就扯掉了,长发乱七八糟垂落一地,再不复被好好打理过的模样,如同被人拒之门外的流浪狗。他垂着头看着歌仙的影子一点一点从他面前过去,也带走他最想留在掌中的那束光。

突然一段陶笛乐声响起,和泉守听得真切那是自己那部转型之作中的音乐,紧接着他抬起头看到歌仙接起手机,没听半句话手机便从他手中啪嗒一声滑落在地。

和泉守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一咕噜爬起来到他身边,歌仙俯身捡手机的那只手与和泉守的手相碰,歌仙厌恶地想避开,又被和泉守攥紧了手。“怎么了?!”

歌仙的眉头舒展了不少,但仍有不耐之色,他抬起头直视和泉守的双眼,语气专横坚决不容和泉守拒绝。

“我要用你的车,去山伏的医院。光忠醒了。”

————跪谢读者老爷们不杀之恩————

咳咳。我知道最近两章走向简直是惊吓。其实很多伏笔都已经预示了现在的发展啦,年纪轻轻自己有工作室的和泉守肯定不是什么傻白甜,更会偏向心机boy吧?可就算是心机boy还是有漏算之处,事情一不小心搞砸了就要慢慢弥补,知错能改以后不犯才是好兼定嘛!当然他家助理还是会给他机会滴,就算是个小破助理,只要在和泉守的心尖尖上住着,那就是祖宗。以及肯定会甜回来的,烛俱利夫夫神助攻有,计划不如变化快歌仙没空赌气有,和泉守兼定大男子气概有,总之大家请多多期待吧——

招待不周!(幸平创真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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