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行一条狗

歌仙沼,产文双兼定,可能有俱利歌。
(暂时离开一阵子!)

无能医生(4)

歌仙仍然拉着和泉守的手,稍用了些力道让他站起来。房间的另一端是一张藤床,或者叫“榻”更贴切些,床头一侧的窗边摆了瓶牡丹的无火香薰,不远处支着一张十三弦筝,与其说是心理医生的诊疗台,不如说此间住着的是一位弹筝长歌的雅士。

歌仙却觉得和泉守的步子凝滞了一瞬。他听到那少年的声音中带了些别的什么。

“……会用到电吗?”

“什么?”歌仙终于知道自己心中隐隐牵挂的不对是哪里:和泉守一个未成年的剑道生,哪来那个本事用电击去自残的?

“……歌仙先生的治疗,会使用电击吗?”比自己高了半头的少年俯视过来,眼神里带着奇怪的安心,像是一只小狗看着即将以棍棒打在自己身上的主人,又信任着主人不会让自己承受不住。

歌仙的心突然有一块被揪紧了,密密地疼。他松开和泉守有些发凉的手,轻轻地像安抚受惊的幼子一般拍着和泉守的后背。

“……你不要把那当治疗,虽然我使用的的确是催眠疗法,但我只是要你听一听我弹琴,然后好好睡一觉。和泉守很久没有好好睡一觉了吧?先休息一下,然后我想办法让你见到国广好吗?我们心理医生,总有些方法是很邪道的。”要是被自家督导听到,又要笑着责怪自己竟然宣扬鬼神了,歌仙才不管那许多,径直走上前去,俯身试了试藤榻凉热,又取出一条薄毯子给细细地铺好,这才直起身来回头冲和泉守招招手。“过来躺着吧,这毯子我每次会换新的,虽然洗起来累了点,幸好不常用到。”

和泉守慢慢走过去试着坐下,倒是麻溜地脱了鞋子,躺了上去。

“还有点凉吧?眼看着换季了,过两天我加个垫子。”歌仙怕他感冒,顺手又拿出一条毯子给人从脚上盖起,绵柔毯边覆了少年瘦削肩膀,又被歌仙温暖干爽的手指掖好。

和泉守的眼神一直追着歌仙忙活的手指,这时突然冒出一句:“好香啊。”

“嗯?你说这个吗?”歌仙把无火香薰的瓶子拿到和泉守眼前看一眼。“是牡丹的气息,你要是不喜欢,我收起来。”

“不是……很喜欢。”和泉守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刚刚见到兼定先生的时候,就闻到您身上的牡丹香了,所以我感觉,您和他们可能是不一样的。”

“别叫我兼定先生了,直接叫我歌仙吧,都把我叫老了。”歌仙一笑置之,看和泉守这边已经准备停当,便站起身来,将棉麻衬衫的后摆向上拽了几分,一副气定神闲模样地在十三弦筝前坐了下来。

“等下我会弹这架琴,但是我弹的旋律非常简单,只有四个音调,你要把自己的呼吸频率调整得和我的琴声一致,在心里随着琴声默数,从1开始一直数下去。”

一边说着,歌仙一边低头给自己的手指套上假指甲,他的手指修长,指甲圆润,不知为何有些苍白,但绝不是阴柔的手型。歌仙一缕额发垂落在双眼前,觉得碍事, 便随手拿起个夹子在头顶拢住。

突然,歌仙兼定听到小小的扑哧声。

扭头看去,一丝微微的笑意正飞快地从和泉守脸上逝去。歌仙摸了摸头顶,怎么好像是个蝴蝶结?

应该是上次一位病人留在这里的,还是粉色的。

“咳。”歌仙干脆就势小小干咳一声,安慰自己这种状况可以缓解病人的紧张。几个指甲套好,歌仙将手悬停在琴上。

一下,两下,三下,四下。

是很简单的旋律,听不出悲喜,平平缓缓,一呼一吸。

歌仙一边弹着,一边以余光观察着和泉守的动静。

和泉守开始时还不住地眨动自己的双眼,慢慢地竟有些睁不开眼睛了。

“你的全身已经放松了。”歌仙开了口,是比刚才平缓许多的语调,指下弦音不停。

和泉守的眼皮越来越沉。“你越来越困倦,意识已经模糊了。”

歌仙停了最后一声琴音,一个小结刚好结束,他转过身子看着榻上静静闭合双眼的少年,终于觉得有些安心。

“你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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