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行一条狗

歌仙沼,产文双兼定,可能有俱利歌。
(暂时离开一阵子!)

无能医生(7)

三日月其人,哪里都好,就有一样,容易迷路,且看不懂手机导航。因此多年来歌仙的诊疗所一直不敢搬家,就是怕这人忘了路线。这几日下来,歌仙少不得陪着三日月过一下老年人(三日月语)的生活,种花下厨,抹茶落棋,倒好好悠闲了几日。

三日月走时,歌仙突然没头没脑说了这么一句:“以后还要多麻烦老师了。”

三日月有些疑惑,却还是打了个哈哈便上车离去。他本是这样性格的人,歌仙不禁放心许多。但该做的还是要做完,歌仙转回诊所,发现和泉守一家已经在等候。

“今天来得有些早啊。”歌仙客套着,一面却不由自主地审视和泉守的父亲。和泉守的父亲看过来的眼神带着基本的礼貌,内里却有些不得不服从的无奈。“是,给您添麻烦了。”

这口吻正如和泉守第一次过来时的语气,歌仙突然没来由地觉得厌恶。“今天的治疗仍然是沙盘和催眠,和泉守要是准备好了,就过来内诊室吧。”说罢,歌仙将内诊室门开了一条缝,又突然回头,目光越过半低着头的和泉守和还称得上沉静的中年男人,与和泉守的母亲四目相对。“除了我这里以外,和泉守还在其他地方进行心理疏导吗,没有吧?”

“当然没有,这种事我们还是知道的。”和泉守的母亲的笑容有些勉强,歌仙在心里吐槽在心理咨询师面前撒谎是一种什么觉悟,但并未点破,只是让和泉守进到房间内,再度咔哒一声把门上锁。

和泉守突然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开口:“我妈妈……她骗了之定。”

眼中的和泉守仍然是一副憔悴模样,歌仙此刻简直要怒极反笑,他强压下来想出门质问那对夫妇的怒火,对着和泉守笑着安抚。“我知道的,我毕竟是个心理咨询师啊。你不用和我解释什么,今天我们还是来玩沙盘,你在玩的时候,什么都不用考虑,把想表达的、或者想对我说的东西都放在沙盘里就好了。”

这一次,沙盘里只剩下长发剑士一个人,他的对面是几个拿着火枪的人物手办,而那几个人的身后,是和泉守的父母并肩站立,似乎在冷漠地观看。

和泉守想了想又用石头把这一群人物围住了,转身挑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角色,想放到石头圈外,想了想又干脆放在了沙盘外面。

和泉守犹豫得投入,没注意到歌仙一瞬间抱住了自己的头,但很快地,歌仙又放下了手,重新抬起头,眼神坚毅起来。

和泉守没有解释自己的沙盘,歌仙也没有问。这是违规的,但歌仙并不觉得这时还要遵守这种规定。他又将和泉守带到了房间的另一侧,那张藤榻已经被歌仙换成沙发床,当和泉守要躺下的时候,歌仙抬手停住了他的动作,双目诚恳而平和地看着和泉守。“可以换上睡衣吗?这次的催眠会相对深度一些,睡衣是我新买的,之前过了水,很干净,你可以放心。”说着,给和泉守拿出一套浅葱色与白色格纹的睡衣来。

和泉守似乎还挺喜欢这套衣服,当下就换上,也不避讳歌仙在场。

歌仙心里却和明镜一样,什么深度催眠还要换睡衣,都是鬼扯,他不过是需要一个合理的、不会对和泉守造成二次伤害的借口,来复查和泉守身上的伤痕。

当歌仙的目光终于落到和泉守身上的时候,他一直想避而不谈的真相,以最令他愤慨和无力的方式呈现在他的面前:和泉守身上的电击伤痕,有非常明显的增加。

难怪此前两次诊治明明卓有成效,和泉守看起来仍然如在深渊。他拿着的那个白大褂不就是自己吗?他是觉得自己不管怎样尽力都救不了他吗?

但该做的仍然要做,歌仙看着和泉守躺下,再一次地亲手为他掖好毯子。歌仙的手指擦过和泉守耳朵上的绒毛,这让歌仙有种在抚摸什么幼崽的错觉。

是那种奶毛未褪、却已经显露凶猛之态的野兽的幼崽,却又对自己无条件地信任着,也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自己的保护。

热流从歌仙的心底缓慢爬升,他甚至故意用了那只蝴蝶结发卡,然后套上假指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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